【龜梨和也】你曾經說過。全

せい。:

  "最近好嗎?"


  "嗯。你呢?"


  "很好。"


  "那就好。"


 




  最近天氣變冷了……覆在手機螢幕的食指倏地停頓,我躊躇了一會兒,還是決定刪掉這些文字,因為我很清楚、就算沒有我的提醒,你的身邊也自然有人叮囑著;你我的對話就停在彼此都已讀的畫面,誰都沒有繼續、誰也沒有延續,手指輕輕地往上滑動,最後一次的訊息停留在去年的二月,是你偶爾想起傳來的生日快樂。






  從什麼時候開始,我們變得如此拘謹?






 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顧那些過往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它們就變成被風吹散的雲與煙,早已不在我的天空盤旋;對於這些失去的感覺,我曾經很焦慮、很徬徨,儘管每一天都認真地扮演著對外的角色,沒有任何破綻地,完美地,那些看似堅強的面具,還是很容易被身旁的人識破。






  他們總是用擔心的目光看著我,即使我說了很多次,我很好、我沒事,對他們來說都像是謊言一樣,明明我跟他們之間是不需要說謊的。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你的不是,沒有人指責你、也沒有任何人認為這是一種背叛,你只是選擇了自己想要的人生;我也沒有責怪你、只是覺得,一直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,其實並不盡然。






  那種心被挖掉一塊、空空盪盪的感覺,你是否也體會過?






  畢竟是從十幾歲就開始的感情啊……你也知道,我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。還很小的時候就只知道黏著你,能提到的話題都是你,就連想著要送禮物也只會找你一起合資,如果要去無人島的話、我唯一的選擇是你,以前像這樣的問題也常常出現呢,可是我都有說實話嗎?現在已經想不起了啊。






  如果要說這十幾年最讓我懷念的、我想,依舊還是那片淡紫色的天空吧。在曾經的夏夜裡,我們欣賞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時,你說你喜歡我、想要跟我在一起,不想再維持普通的朋友關係,而我卻無情地拒絕你;然而過了十年、我們再次回到那片尷尬又感傷的土地,那一次,換我緊緊地抱著你,並承諾著永遠不會分開,因為我愛你。






  愛是一個多麼神奇的東西。






  它讓我毫無波瀾的內心,因為你的甜言蜜語而激起漣漪;它讓我的孓然一身,因為你的體貼關愛而步步為營;它讓我嘗到不一樣的喜怒哀樂,也讓我感受到隱藏在人世間另一面的冷暖;它讓你變成我的,也讓我變成你的。






  它曾讓我們變成雙生,卻也變得如此陌生。






  現在回想起來,其實並沒有明確的轉捩點說明感情生變的原因。這一路走來我們都在彼此拉扯、推拒著,想要接受又明知這樣的愛情不會得到祝福,卻誰也不肯放手;我們是那麼地不肯認輸,內心又是如此地矛盾,所以到了最後,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抵死不從呢?






  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了。我只記得你曾經說過、無論別人說什麼,無論看到了什麼,唯有我了解真正的你,只要這麼相信著就夠了;因為是你說過的,所以我始終放在心上,它甚至變成一種咒語、又或是催眠人心的關鍵字句,它曾經牢牢地綑住我的心,並且深植我的大腦裡,以至於換來別人的擔憂與同情。






  因為、是你說過的不是嗎?


  你說你愛我。而愛一個人就等於了信任,不是嗎?


  「亀,該出發了哦。」


  「好,來了。」






  我倏地挺直身子,夾在指間的香煙早已燃燒殆盡、只接收幾次吸吐的紅光被濾嘴給吞噬了,有些遺憾地把煙蒂插進咖啡渣裡,起身時順便伸了個懶腰;拉開門是溫暖的氣流,迎面而來的是室內的舒適,「好冷、」我縮著脖子搓了搓雙手,站在吧台前的人只是笑著。






  「跟你說過了不是嗎?」走到眼前的人已經全副武裝、做好萬全的準備去迎戰外頭的冷空氣,而我卻還穿著灰色連帽長袖T-shirt及棉褲,「喏、暖暖包,還有快點進去換衣服,不然會遲到的。」






  掌心瞬間傳來一陣暖意,不燙、卻也沒有因為使用過而逐漸失去溫度,它甚至順著血流溫暖了我整身。「謝啦,」將暖暖包貼在冰冷的臉頰,我笑了笑,「那你等我一下,我換個衣服很快就好了。」






  「嗯,我先去暖車,你弄好了再出來。」


  我點了點頭,「好,等會兒見。」






  回到寢室之後推開衣櫥的木門,其實這裡還有很多你曾留下的影子,只是時間久了我也忘記哪一個是真正屬於你的、哪一個又是我的,從很久以前就分不清楚,時常抓了好看的就套在身上,以至於很多人都誤會我們買了情侶衣,事實卻是我們已懶得去劃分,反正不會是別人的就對了。






  你喜歡同一款式購入不同的色系,我則喜歡不同款式購入相同色系。






  套上平常的外出服、配戴相呼應的飾品,我低頭看了看收納銀飾的抽屜,最後還是拿起了那枚戒指,套在無名指上。我想,我習慣它的存在比習慣你還要來得多。






  我以前總是很保護它、幾乎是用生命在守護著它,好幾次它都差點被熱情的粉絲給剝奪,我都會沉不住氣地對她們發怒,明明內心很清楚不應該這麼任性的;只因為它是你送的,所以我非常地珍惜。十多年過去了,它依然像當初那樣閃閃發亮,而我們卻不再像以前那樣相愛。






  即便如此,我仍然無法忘卻它套在指間的存在感。


  「抱歉、等很久了嗎?」






  車上環繞著輕音樂,有些人開車喜歡聽搖滾樂或是重金屬、例如你就很喜歡那些節奏感強烈的音樂,你說聽著那樣的音樂開車比較有精神,聽輕音樂反而容易想睡覺;可是有些人就不一樣,柔和的旋律並不會影響開車的專注力,他們只是需要一些聲音來提醒自己罷了。






  坐在駕駛座的人搖了搖頭,「剛剛發車前拍了引擎蓋,發現有一隻橘白相間的貓就躲在裡面,花了一段時間才把牠引誘出來。」他將手機放在中間的置物格,然後跟我訴說方才的趣事,「所以抱歉、我把你早上沒吃完的燻雞三明治讓給那隻貓咪了。」






  我哈哈地笑了,「那小貓有吃完嗎?」






  「牠倒是很認真地把燻雞挑出來,只剩下吐司跟生菜而已,」轉動方向盤的他笑得有些無奈,「剛剛稍微訓了牠一頓,可是牠沒聽完就轉身走掉了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。」






  「下次遇到的話換我幫你教訓牠。」


  現在換他哈哈大笑了,「也不知道牠還會不會出現呢。」






  我望著窗外,進入冬季的夜晚總是來得很快,明明也才傍晚五點多,夜幕已悄然地落下。「一定會的啊,貓咪其實也很聰明的,在一個地方被餵食過之後,牠就會記得這裡是有食物吃的地方。」






  「是嗎?」他半信半疑地皺起眉,「那我從小到大餵過的貓都去哪了?」






  「哈哈,可能是因為你以前看起來太跩了吧,牠們不喜歡很跩的人類。」趁著紅燈停下了車子,坐在駕駛座的人只是轉頭賞了一記白眼,而我卻笑得猛拍自己大腿;這些年他的表情柔和許多、個性也變得圓滑,很多時候我們湊在一起喝酒,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調侃年輕時的彼此,那才是真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。






 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有了交集?






  很久很久以前,你跟他才是形影不離、你們是最要好的朋友,他就是你這輩子能夠出生入死的兄弟。我並沒有過問你們之間的事,他有時候也會提起你,但存在感已不再像以前那樣鮮明,他沒有說是發生什麼事情導致感情變得如此平淡,他只是很感慨地說了:『如果沒有把人生走到最後,真的猜不到結局會是什麼。』






  就好像我們都不曾想過,原來有一天我跟他會變得如此親近。急遽拉近的距離讓我們都想起非常年幼的彼此,我才恍然大悟地憶起當時的我們感情本來就很好,甚至是會去對方家裡作客、過夜的關係,我幾乎想不起來是誰先拉開了距離。






  也許是分配到不同組別、也或許是他背負的壓力太大,也有可能是我一心想要把團體推到最高峰,忙碌及龐大的工作量都讓我們忘記那段無憂無慮的童年,在彼此都很敏感的時候,向來隱藏不了心事的他主動找我談心,但我卻無動於衷。






  並不是無視他的感受,我很清楚、正因為我很清楚,所以當時並沒有任何表態。他喜歡或是討厭,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,我只在乎要怎樣才能獲得注意力、要怎麼做才能成功,必須怎麼努力才能讓團體贏得更多的掌聲。






  長大成人以後、當我們都各自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,我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,原來我跟他都是相同的。並不是什麼同是被拋棄或是拋棄誰的原因,而是彼此對於工作的態度與想法是一樣的,我們所體會到的遺憾也是一樣的。






  他有幾次喝醉,都會帶著濃厚的鼻腔問我:『你應該不會離開我吧。』


  而我都會不厭其煩地回答他,『不會。我不會離開你。』






  也許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知道,事成定局的背後總有令人傷感的原因。






  在到達會場的路上我們時不時會討論等會兒的表演,作為2018年的最後一天,我們該如何畫下完美的句點,這一向都是事務所最熱鬧、最鬧騰的一個夜晚,再加上今年最特別的是前輩們的告別舞台;下午彩排時已經看過了,內心除了感慨之後還是感慨,對我而言,它彷彿象徵一個世代的結束。






  在我們對未來無助、徬徨的時候,前輩總是給予最多意見與鼓勵,是他們燃起我們對將來的信心,也是他們鞏固了我們對於舞台的堅持,這一路走來,如果沒有像前輩們這樣的存在,可能我們早就四分五裂了也說不定。






  熱鬧的後台出現許多陌生的面孔,曾經的孩子們早已不再純真,他們蛻變成性感沉穩的年輕男子,而我們只能不停地隨著時間老去,即使覺得光陰似箭,但我還是對孩子們的轉變給予支持與獎勵;已經不是可以摸頭的年紀與身高了,我只能伸手拍拍他們的肩膀。






  然後站上舞台,跟著團體一起、跟著其他前輩們一起,中間穿插了我跟他的組合表演。今年我替他寫了一首歌,他開心地說那就是我們的歌、能在KTV歡唱的歌單又多了一首,其實我也很滿足;曾幾何時我跟你也共同創作過,可它卻始終不得公諸於世,我們甚至沒有合唱過。






  這麼多年過去,我現在才覺得感傷。






  來到跨年晚會的高潮,舞台上的螢幕開始回顧前輩們從組團開始的種種,而正準備上台的人卻還在後台胡鬧,一開始我並沒有用心看,直到瞥見走道旁停放一台嬰兒車,我才仔細地看著正在跟前輩胡鬧的人是誰。「哦!亀、快過來快過來,你看看是誰來了!」






  再次重逢的場景其實並不陌生、氣氛也不尷尬,畢竟多年前已經重逢過一次了,還殘留的感情其實所剩無幾。「哦,」我順著前輩的意思走到你們面前,看著趴在前輩胸前熟睡的孩子,那天真無邪的模樣很直接地在我的內心渲染開來。「這孩子真可愛。」






  「當然可愛,」你就站在我旁邊,笑著說:「也不想想是誰的孩子?」






  還是那樣不可一世的狂妄語氣,我還沒舉起手,前輩的一掌已經不留情面地從你頭上掃過。「你這傢伙、怎麼當爸爸了還是那麼囂張?」看著皺起眉頭訓話的前輩,我在旁邊看好戲般的不停點頭以示認同,「當初成全你還真是我人生一大敗筆,你啊、好好把孩子養大,教他們好好做人,要是都跟你一樣這世界就完蛋了。」






  「哪有那麼誇張啊!」你不滿地抗議著。


  前輩則是不客氣地賞了你一個白眼,「你有資格反駁嗎?」


  我並沒有插嘴,只是站在旁邊適時地點頭。






  剛才說要去上廁所的人緩慢地朝我們走來,他看著你,然後微笑地打了聲招呼,行為舉止是那樣地有禮,表情卻又很陌生一樣,他很自然地走到我的身旁,「啊……怎麼把孩子也帶來了?」看著趴睡在前輩懷裡的孩子他有些驚訝,「這麼晚了不會耽誤到睡覺時間嗎?」






  「沒差啦,這階段的孩子本來就睡睡醒醒的。」你微笑地回應著。


  他了然地點了點頭,隨後向我伸出手,「走吧亀,我們該上台了。」


  「嗯。」我轉頭看著你,微微地頷首道別後,便轉身握住了他的手。


  「和……」


  「閉嘴啊你這傢伙、把孩子抱走老子還要上台表演呢!」


 






  很多人都問過我,為什麼始終堅持著團體不肯放棄,總有一個最真實的原因是讓我不願鬆手的。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說,這輩子也可能不會告訴任何人了,我之所以會如此堅持,是因為你曾經說過,KAT-TUN是你最喜歡的團體。






  年輕時的你曾說過很多願望,你想在三十歲以前結婚、想生孩子、想去美國,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天空,你並沒有食言地一一將它們實現;而我唯一能做的,只有守住這個你最喜歡的團體,盡我一切所能地延續下去。






  只因為你曾經說過。






The 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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